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在日本哪里(《藤野先生》笔记)

最后更新 :2023-05-06 20:22:32

《藤野先生》笔记

东京无非也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漫的季节,看上去像绯红的轻云,但樱花树下是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东京弘文学院速成班,留日学生先在这里学习日语),单从发型来看也是一片风景。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可以看看;洋房里也可以进去坐坐,傍晚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人在练习跳舞呢。

别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呢?我决定去看看。

我去了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从东京出发,不一会儿就到驿站了,说来也奇怪,别的地名都不记得了,至今还记得“日暮里”和“水户”。水户是朱舜水先生(明清之际思想家)客死他乡的地方。仙台这个地方不大,冬天很冷,没有中国留学生。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吧。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被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的芦荟运到北京就请进温室,美其名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也是颇受优待,不但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食宿操心。一开始的时候我住在监狱旁边的客店,虽然初冬颇冷还有蚊子,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觉得这家客店包办囚人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跟我说了好多次。我虽然觉得客店包办囚人饭食跟我无关,然而好意难却,只能找别的住处。于是搬到别的地方,离监狱也远,可惜每天都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

从此看到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学的是骨学,黑瘦,八字须,戴着眼镜的藤野严九郎。

自我介绍以后,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就接着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讲桌上大大小小的书就是从最初到现在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有线装的,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的时间,并不比中国早。

那些坐在后面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对学校比较了解。他们会给我们讲每个教授的历史。这位藤野先生,穿衣服太迷糊,有时会忘记带领结;冬天只有一件旧外套,比较寒颤,有一回上火车被管车以为是小偷。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有一回见他上课没带领结。

过了一个星期,他让助手喊我去研究室。他当时在研究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了。他让我把他的讲义抄下来给他看。收下我的讲义之后,过了两三天就还给我了,而且说,以后每个星期都要给他看一回。我拿回我的讲义再看时,大吃一惊,同时感到不安和感激。我的讲义从头到尾,都用红笔添改过,不但增加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都一一订正。就这样一直继续教完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当时我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他把我叫去研究室,原来是我讲义上画错了下臂血管的位置,他告诉我“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

我当然是不服气的,口头答应,心里不服“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到东京玩了一夏天,初秋开学回了学校,成绩发榜了,一百多个同学中,我在中间,没有落第。这学期藤野先生所担任的课程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个星期,他把我叫过去,很高兴的,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说“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有让我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住的地方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找出来给他们,他们就是翻了一遍,并没有带走。他们刚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我拆开看时,第一句话是:

“你改悔吧!”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经托尔斯泰最近引用过。当时正值日俄战争,托尔斯泰写了一封信给俄国和日本皇帝的信,开头就是这句话。日本报纸的斥责,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早受了他的影响。还有一层含义,大概是说上半学期解剖学实验题的题目,藤野先生在我的讲义上做了记号,我提前知道了,所以能那样的成绩。信的末尾是匿名。

我又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要开同级会,干事在黑板上广而告之,最后一句“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漏”字旁边还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觉得圈的可笑,但没有放在心上,发生了这事才知道那个字是在讽刺我,言外之意是我得了老师泄露出来的题目才有现在的成绩。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藤野先生。有几个跟我要好的同学愤愤不平,一起去问责干事借口看讲义的无礼,而且要求他们把检查的结果公之于众。最后流言消灭了,那干事要收回那封匿名信,我还是把信还给他了。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高于60就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不怪他们疑惑。但是后来,我就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加霉菌学,细菌的形状都是用幻灯片来显示的,一个段落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就会放几个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宣扬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人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还有我。

“万岁!”他们拍掌欢呼。

这种欢呼,每看一个片段都会有,对于我来说,这声音很刺耳。后来回到中国,看到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何尝不是像喝醉酒一样喝彩着,哎,没有办法想象。但是那时那地,我的想法变了。

到第二学年结束的时候,我去找藤野先生,告诉他我不学医学,并且要离开仙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还是有用的。”其实我并不是要学生物学,因为看他有些难受,所以说了一个安慰他的谎话。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的帮助。”他叹息说。

快要走的前几天,他把我叫去他家,交给我一张他的相片,后面写了两个字:“惜别”,并希望得到我的照片。而当时我没有,他便叮嘱我以后寄给他,并时常通信告诉他我此后的状况。

离开仙台以后,多年也没照过相,当时也没什么正经工作,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所以连信也不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久了,更不知从何说起,所以有时想写信,但又难以下笔,就这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寄出一张照片和一封信。估计他会觉得我是一去之后便杳无音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会时时记起他,在我认为我的所有的老师中,他是最让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人。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眼里和心里都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不为人所知。

他给我改正的讲义,我曾经修订成三厚本,收藏起来,想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搬家的时候遗失了,找了好久,没有找到。只有他的照片至今还挂在我的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想偷懒的时候,抬头在灯光中看见他黑瘦的面貌,好像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就让我忽然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于是点上一支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辈所深恶痛绝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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