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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飘荡在康杰_管乐队_同学_

最后更新：2023-01-24 21:03:08

歌声飘荡在康杰

岗子

我将是一切，

或者什么也不是。

我将是那另一个我，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博尔赫斯

1．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高中入学后，学唱完校歌，本以为就此开始为期三年炼狱般的高考倒计时了，没想到翻开课表里面竟然还有音乐课，一周两节，雷打不动。

教音乐的是一位戴鸭舌帽的小个子男老师，名字叫张含谦。

张老师的音乐教学是从校歌开始的，歌中的“ 中条苍苍、黄河泱泱”明亮地回荡在那个秋天的教学楼一层——高一年级教室，与楼前“ 振兴之星”牌匾一同熠熠生辉。这首歌，多年以后很多人还能完整地唱出来，说明当年歌中有着特殊年代感与战斗味道的“ 新的青年一代团结聚在一堂，战斗学习活泼紧张”字句和旋律，已经深入人心，影响深远。

河东路康杰校门

189班在校门前合影

音乐课真正的高潮，是张老师对当年一组 87版《红楼梦》电视连续剧插曲的教唱。那个年代，正是文艺刚从苏醒进入繁荣的黄金时间。小说、诗歌、戏剧、音乐、美术、影视都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精品，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就是当年的传世经典，导演王扶林全国选角培训拍摄数年，作曲者王立平更是倾尽所有谱出的十多首歌曲为剧增辉。

音乐老师油印了《红楼梦》全部歌曲简谱作为教材，《枉凝眉》《红豆曲》《葬花吟》《分骨肉》“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奴去也，莫牵连”……优美低缓、凄戚委婉的旋律在张老师手风琴伴奏下，字字泣血，声声动人。许多乐器都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见到钢琴、手风琴、电子琴，感觉比我们村学校里那架四处漏气的踏板风琴高级很多。同学中人才济济，有人能拉二胡，有人会弹吉他，有人会吹笛子，后来自己曾借来同学一把吉他拿回家，我妈说怎么康中还学琵琶？简谱大约也是那时学会的，识谱于我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音乐成就”，工作后的多次机关文艺活动中都用上了。

康杰新老两代学生管乐队（居中戴帽者为张含谦老师）

高一音乐课也是张老师为学生管乐队物色人选的窗口。关于康杰管乐队历史没有仔细考证，至少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且在当地久负盛名。运中毕业的谷放先生回忆1965年的相关文字中记录了当年一桩趣事:“ 康杰中学名气大，其管乐队的规模也大，或有二十多三十件乐器。每一出动，单是最后面那两个圈贝司，就尽显唯我其谁的霸气。他们的音乐老师姓郭，也有些财大气粗的样子。两校常为同一事件在不算大的城里游行，难免相逢。这时，我们十几人的想法高度一致，大家全都拼命地吹。两军相遇勇者胜么，起码我们在精神上要胜利。或许人家不屑与我们斗气，反正在记忆中，他们在气势上没有压倒过我们。”按谷放先生记述，那时“运中管乐队的规模不大，只有十多件乐器”，但通过当年康杰管乐队一张老照片推测，照片上手握吹奏、打击乐器者足有六十人之多（如上图），并不止于“二十多三十件乐器”，论规模和气势应该不小了。

我们那时同班几名同学入了管乐队，分到了黑管、长笛和金光闪闪的长号、圆号，来自闻喜高大壮实的王乐为成为乐队的小号手。他们经常于课后时间，在操场后面的后院高台上练习吹奏。我也想进管乐队，但没有机会，一气之下，在运城第二百货大楼民乐专柜买了把唢呐，准备拿民族乐器扳回一城，想象中自己一曲民族风的《丹凤朝阳》或者《百鸟朝凤》，怎样杀得管乐队片甲不留无地自容。冲动之后，那把唢呐到底也没有被我吹出一支曲子，毕业前送给了当年吃住在一起的同班同学王栋。一把唢呐能代表什么？完全没有多想，对我来说，也许那是一件贵重的东西，但也是无用之物。此生有多少“贵重”和“无用”，被我们拿起又放下，成为光阴里的故事？不知道，但时间不会说谎，会记下所有。多年以后，同在一城的我们偶然谈起那把唢呐，他竟然仍然完好地保存着，笑着说要归还给我。不知道一把三十多年前的唢呐，还能否吹出当年曾经想要吹出的曲子？

学生管乐队经常在重大集会时有吹奏表演，保留曲目有校歌、国歌、团歌，也有别的威武雄壮的乐曲如《歌唱祖国》《中国中国鲜红的太阳永不落》。张老师担任乐队指挥，他个子虽小但精神抖擞、气场很大，乐队条件简陋却个个精神饱满，令我羡慕的乐队成员也只比普通同学多了一双白手套而已，但他们是在演奏我们共同的青春记忆，他们的演奏也成为我们共同回忆的一部分。当年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康杰学生管乐队不是专业乐队，自然奏不出如《韶》般的庄严之乐，我们听了也不会觉得比中午食堂的过油肉味道更好，但毕竟是自己身边同学的表演，所呈现的美仍然让人激动不已，如夫子所悟“ 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我们当时的感受也是“ 想不到学生管乐之美达到了这样迷人的地步”。

康杰教师合唱队

班合唱表演（班主任王亚兰）

着军装合唱表演

师生同台唱响康杰合唱节

2．

真正属于康杰独有音乐季的，是一年一度的班级歌咏比赛和校园歌手大赛。

歌咏比赛时间大约在每年秋季，各班都充分发动起来利用课余时间加紧排练，能弹的能拉的能唱的能跳的能朗诵的同学纷纷登台亮相，你方歌罢我登场，八仙过海各显本领。许多合唱专业名词在那时相遇相识相熟，高音部、低音部、二部三部四部合唱，吸气吐气腹式呼吸，《两地书母子情》《长征组歌》是当年合唱最多的曲目，班级合唱推出来队前打拍子的皆是风云人物，不是班花就是班草。相比来说，文科班比理科班花样要多一些，你有领唱，他就有男女对唱，你刚请来钢琴伴奏，他穿“大春”和“喜儿”的装束开始伴舞，你还在二部轮唱“ 横断山路难行”，他已开始合唱最新流行的“ 一把黄土塑成千万个你我 /静脉是长城 /动脉是黄河 ”，若论风花雪月那些事，理科班永远赶不上文科班。高二时两个文科班不露声色你来我往“明争暗斗”，另一个文科班唱过一首《两地书母子情》，女生唱“ 孩子啊孩子 /春天我想你 /小燕做窝衔春泥 ”，男生唱“ 妈妈呀妈妈 /春天我想你 /咱家的果园可曾绿 ”，没等从“春天”对唱到“冬天”，有人已忍不住笑场，大概为这虚拟的“母子关系”自己不好意思起来。班主任解良田老师放手让年轻人策划，我们班唱的是正在流行的《血染的风彩》，领唱者记得有平时不露声色的刘亚林，伴舞是来自省城太原的一对男生女生。那天，清凉的秋风吻着同学们灿若桃花的面颊，金色朝霞映射着舞者丰润清瘦的身影，女的红装蓝裙配长白围巾，男的紧身军装霹雳舞鞋，动作舒展，引人注目。歌咏比赛选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作合唱舞台，楼前广场人山人海，像在开集体 Party，比赛名次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得到释放和快乐，你永远不知道别的班级会有什么样的秘密武器，每一次观赛都像是打开一个精心准备的“盲盒”，也许悬念才是那道最好的校园风景。

235班合唱表演

楼前广场合影

相比于合唱比赛，有康杰特色的“校园歌手大赛”，更具吸引力。它们一个属于集体项目，一个属于个人项目，如同体育比赛，个人项目留给个人发挥的空间更大。

那时，除了大量农村进城读书的同学外，康杰总是容易被来自本市同学、县城青年、大厂子弟带入莫名的时尚，比如那年最痞的男生一般是烟灰色中山装配黑色板裤和白底布面老汉鞋，又一年就换成了军绿上衣配蓝色大裆裤，其中更多显露出来的是鲜明的城乡落差。当时电机厂、五四一、五七五、三五三四、电业局的子弟大多云集康杰，他们有天然的优势，有些人似乎也有优越感，体现在校园歌手大赛上就是他们唱的歌我几乎都没听过，校园时尚分为九层，他们站在顶端，我能勉强站在√2层。那年，有人唱春晚歌曲《三百六十五里路》，邻桌同样来自农村的高一同学李高波，佯装嗲声地说出原唱歌手的名字包娜娜，后来才知道她是被称为远东十大巨星的台湾歌手。比赛中，有人唱高胜美的《潇洒地走》，报幕时发音成“潇洒地zhou”，被大家作为笑料笑了很长时间，有个来自永济电机厂的女生参赛唱八十年代流行天后张蔷的《古老的棉被店》，“有一天我经过 /一家古老的棉被店 /啊里面传出一种声音 /听起来多亲切 ”，我们听起来也分外亲切，这已是当时最流行的音乐了。拿到冠军的是高三文科班一名男同学，名字已记不起来了，他演唱的曲目是《北大荒人的歌》，男声饱满深情的咏唱，感觉真好，词曲也好，“ 第一眼看到了你/爱的热流就涌出心底/站在莽原上呼唤/北大荒啊我爱你/爱你那广袤的沃野/爱你那豪放地风姿……”。那首歌并不流行，却打动了在场的很多同学，唱到“ 几十年风风雨雨/我们同甘共苦在一起”时，偶然间注意到有人好像哭了。为什么会流泪？为我们各自终将经历的秉烛夜读？还是为我们同样“同甘共苦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不知道，但心情同样激动不已。有更年轻一代的康杰校友留言，“那是我们一文不值却又黄金一般的灿烂青春”，当一代人的歌声飘荡在康杰，那些黄金般灿烂的青春，虽已远去，却让人留恋。

当年康杰运动会的各班入场式

3．

歌声不仅飘荡在康杰，还越过围墙，飘出校园，飘到了攘来熙往的河东路对面。

那时康杰与河东路对面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51378部队（坦克旅）搞军民共建，活动频繁，形式多样，丰富多彩，有文艺演出也有其他互动活动，师生都参与其中，各施所长，各自受益。那时常在图书馆借书，似乎记得图书馆姓史的漂亮女老师，扮相俊美会唱京剧，她唱的现代京剧《沙家浜?智斗》中阿庆嫂的选段，媲美专业演员。更多时候，坦克旅帮助学校军训、搞国防教育，康杰帮部队文化建设、辅导考学战士复习，军民团结，互相唱酬，鱼水情深。某年，偶遇所在城市的区武装部长，白发苍苍，大校军衔，谈及运城曾动情地表示，从古河东到现在工作的河东区，一路走来，特别感谢当年康杰的老师，没有在那些好老师指导下补习文化课，他不会以高分顺利考上军校，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赴京学习老师留影（1992年）

英语学习小组合影（1989年）

部队专业文艺工作者来康杰慰问，时常在校园引起轰动。有一年，坦克旅一支文艺小分队来校演出，表演的《十五的月亮》《望星空》《英雄赞歌》等歌曲军味浓郁、深受喜爱。记得一个女演员唱了当红唱手苏红的新歌《小小的我》和《我多想唱》，其中几句歌词“ 高三成天都闷声不响，难道这样才是考大学的模样/可这压抑的心情多悲伤，凭这怎么能把大学考上”，词曲应景，贴合学校，委实打动了在场同学，顾影自怜，顿生共鸣。事实上，那时很多康杰师生心气颇高，目标往往不是“能把大学考上”，而是意在摘取在本省录取名额不多的重点和名校。抑或，记忆里那位部队女歌手是改了歌词唱的，改成了“ 凭这怎么能把重点考上”，显然用了心思。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近距离听部队专业演员唱歌，唱功不凡着实令人惊艳，曾把这段感受写进作文，好像还得到了高一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李春草的批语。李老师当时也刚刚大学毕业，正值青春，风华正茂，与同学们关系处理的十分融洽，曾借过她的一些书看，印象中有东晋干宝的《搜神记》，还看过她的大学毕业留言册，有一条留言龙飞凤舞地写道，“ 若是春草能闯堂，从此世上无难事”，按照修辞手法，这两句运用了“用典”和“对偶”。

204班、235班同学校内留影

相比之下，坦克旅旅部机关大礼堂的条件更好，很多时候成为军民联欢的重要场地，康杰的节目呈现在舞台上也别有风味，唱歌的节目多，也有相声等语言类的，运城方言与关中话相似，有个高一的小姑娘模仿八十年代西安笑星王木椟的独角戏，学得惟妙惟肖，令人捧腹。有一年，本市两所重点高中文艺队也在旅部礼堂同台演出，平时两校从教学竞赛、高考成绩到学生民间野球难免有一争高下之意，那次康中运中节目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对青年人来说重要的是气氛，无由不欢，无欢不嗨。当时，舞台上运中文艺队伍里的一个女生后来成为拙荆，许是歌声带来的命定的缘分，只是那时并不认识。当时我只关注康杰，关注那些舞台上叱咤风云的康杰唱将们，他们个个真是太出色了，他们在台上唱念坐打、闪转腾挪青春洋溢身手不凡，那才是青年人该有的样子。后来，有个即将高二升高三的男生还在此举办了个人专场演唱会，而我那时还不知道演唱会为何物，也许他是在用一场个人演唱会为即将开启的高三时代壮行吧，歌以咏志、乐以抒怀，于斯为志、以壮行色。几年后，康杰大礼堂落成，我们已离校，年轻一代终于有了展露风采的校内舞台，可以纵情高歌，茁壮成长，他们注定会从此走向更为广阔的人生舞台，把各自心仪学府的学位帽用力抛向空中，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

潮——来自台湾的歌

4．

高中即将结束，就要告别康杰时，央视“旋转舞台”栏目推出系列节目——《潮——来自台湾的歌声》（后简称“《潮》”）。没有任何征兆，如同平地惊雷，极大冲击着对流行元素敏感的在校学生，成为一代人记忆中难以磨灭的印痕。苏芮、姜育恒、张雨生、蔡琴、黄莺莺、蔡幸娟、潘美辰，“飞鹰三姝”方文琳、伊能静、裘海正，“小虎队”……此后开始叱咤华语歌坛众星悉数展露荧屏，带来的流行音乐、时尚潮流的冲击、震荡，惊天动地，无与伦比。《潮》像一扇门，打开了一个别样的世界。时隔数十年，依然能记起那个阳光正好的下午，与几名同学偶然间观看《潮》电视MV时的激动心情。也许，这些自宝岛“潮”来的歌代表远方和比远方更远的未来，在即将告别康杰时呈现出一片斑斓的世界，也就此替换了喜爱音乐同学的曲库。当身边悄然响起“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你”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那些歌唱出了他们内心渴望的表达和释放，也唱出了一段注定有忧伤与悲喜同在的灼灼年华。正值青春少女的伊能静忧怨地唱着“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阳光似乎也被带走”，仿如一个隐喻。

当年康杰校园歌手虽尚显青涩却活力无限

潮水来了又去，当年的歌者听者各自东西。往事回望，每个人都是歌声拂荡中的你，每个人都站在那张岁月的合影里，有的人在歌声飘荡中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倒影和并不遥远的未来，有的人看向遥不可知的地方，有的人在歌声里开始远行……不要问歌声为谁而起，它就是为你而唱！

记得现身卡塔尔世界杯开幕式的黑人演员摩根·弗里曼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说过一段台词：“至今我还不知道那两个意大利女人（《费加罗的婚礼》）在唱些什么，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有些东西还是留着不说为妙。我想她们该是在唱一些非常美妙动人的故事，美妙得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美妙得让你心痛。告诉你吧，这些声音直插云霄，飞得比任何一个人敢想的梦还要遥远。”

我想，这也许就是音乐的作用。你不必在意，但它已然生效。多年以后，康杰易址，师生迭代，即使一切物是人非、人是物非，只要那些萦绕耳畔的歌声曾经飘过心间，你依然能感到与那些青春鼓荡的过去紧紧相系，并不遥远。

值得庆幸的是，一代一代康杰人一直努力在应试教育的压力之下，戮力同心开廓素质教育的领域和内涵，康杰歌声余音悠长，不绝于耳。如我们当年在校时的路胜利老师，时任校团委书记兼202班主任，后任康杰中学校长期间，作风开明、兼容并包，学校一度拥有大小三十多家社团，百花齐放、竞相争艳。90后校友、中国最年轻的CEO周经伦曾深情回顾当年路校长说过的一句话，时至今日仍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路胜利校长：“ 我知道怎样让学生考得更好，我也有能力让他们考好，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教育者，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学校的利益而毁了一个学生的青春。”

如是，受教于此，感谢那时在以成绩说话的康杰还有歌声缭绕，感谢母校在以美育教育推动素质教育上的用心，也感谢那些年飘荡在康杰的歌声，成为过往岁月的一种索引，让人能够回忆起如许往事，让关于康杰的记忆有了不同的旋律。

流年似水，怀念年华咏唱时的康杰。

岁月如歌，那是我们共同的欢乐颂。

相信许多康杰人阅读此文，会在那些熟悉的歌声里重逢。

曲终人散，歌声不息。

2022.12.17 （全文约六千七百余字、图三十余张、音频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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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献给所有康杰人?????

?? ??? ?祝康杰辉煌永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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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注：

1.封面照片为部分康杰老师、校领导在学校“ 康杰堂”前合影，后排自右向左：李三元、路益言、王克让、张学敏、樊克俊，前排：潘前进（右二）、张春秋（右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