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颖(从离婚开始的长篇故事,写一位技术人员从青涩到熟谙社会的历程)

最后更新 :2023-03-21 09:08:54

第一章 七年之痒

罗青衣和陈玉莲是在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拿到的离婚证,这天是周一,同时也是举国同庆的澳门回归日。看济南槐荫区民政局外的街道上张灯结彩,路上行人也都是喜气洋洋的,也不知道是谁率先按动了汽车喇叭,顿时有无数的响应者,整个城市都被这种浓烈的快乐气氛笼罩着,罗青衣觉得鼻子酸酸的,他摇摇头露出不屑的样子。今天他穿了一身西装,一般面对政府机关部门时他都要穿西装打领带,只是今天领带好像打得紧了些,喉结处有些卡,呼吸也不畅通,他松了几下后领带就有点松松垮垮的,罗青衣不得不再次拉紧。

陈玉莲的表情则显然要轻松地多,她步履轻盈,嘴角带着几分嘲弄的微笑:“青衣,咱们就在这里再见了吧!我记得你骑自行车来的,我打个车回七院上班了。以后我们不是夫妻,但依然是朋友,你也依然是晴晴的爸爸,她今年才上小学,很多事情不太懂,我们要遵守协议上的约定,共同促进她健康成长。”

罗青衣咬咬嘴唇,他很想说句粗话来回应这个半小时前还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可他知道,在陈玉莲面前逞口舌之争是自寻死路,陈玉莲是七院的心理医生,二人从开始谈恋爱时,就某事辩论也好,吵架也罢,罗青衣就没有一次占到过便宜,陈玉莲的伶牙俐齿是出了名的。她甚至可以和港台剧里的律师媲美,能把一件很猥琐的事说得光明正大,也能把罗青衣吃大蒜和中国人的劣根性挂钩,当然陈玉莲并不是坏人,更是对罗青衣不薄,他们的离婚也不是某一方或者双方有出轨的行为,只是因为性格不合。罗青衣的沉闷和陈玉莲的玲珑剔透成为了无法调和的鸿沟,用句陈玉莲的描述就是“不想将就”了。

罗青衣是一九九一年从山东工业大学的电气自动化专业毕业分配到的济南,在水电部第四设计院做技术人员,他老家在聊城地区茌平市下边的农村,他工作第二年就经人介绍和在第七人民医院的陈玉莲认识了,二人恋爱时间并不算很长,只是从学历和工作单位对等等硬件上来看倒是很般配,后来第四设计院分房子,必须要结婚才有资格,在那个年代能有房子就是大喜事,别说两个人已经谈了一段时间,罗青衣的同事中有一些才认识一周就闪婚了,房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爱情重要的多。

陈玉莲父母都在医疗系统,她之所以能分配进第七人民医院也是因为父亲当初找了医院的关系,在那个年代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根本都没有什么病人,所以陈玉莲上班后只有基本工资,没有浮动升级,一个月干巴巴一百五十块钱,当陈玉莲带着罗青衣上门,听说年轻人月收入二百多,而且第四设计院的奖金之高是在槐荫区出了名的,所以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反倒是陈玉莲的妹妹陈晓英觉察出几分不对:“姐,这人是农村来的,而且很闷,你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咬人的狗不露齿,你将来有苦头吃了!”

陈玉莲是第一次谈恋爱,她甚至不如妹妹恋爱经验丰富,陈晓英在济南重型机械厂里可是厂花,她初中毕业读了个中专,早早就参加了工作,社会经验比姐姐丰富的多,而且她看男人有自己独特的视角,罗青衣这种从学校又分配到知识分子扎堆的设计院人物,多了些迂腐和固执,并不是良配。

但很显然陈晓英在家里属于绝对少数,她的意见被陈玉莲轻易地否决了,陈玉莲有着太多的理由能说服妹妹,当然最重要的是,罗青衣的那种忠厚和诚挚让她有安全感。

只是没想到的是,陈晓英一语成谶,结婚过日子和谈恋爱是完全不同的节奏,当二人真正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陈玉莲才发现,罗青衣和自己开始想得并不完全一样,用句济南话来说,他很诌!罗青衣的诌表现在各个方面:

他看不起心理医生这个职业,觉得陈玉莲的工作和画符捉鬼的道士差不多,不会打针开药的大夫能叫大夫吗?

他不喜欢陈玉莲的父母,也不喜欢小姨子陈晓英的桀骜不驯,尤其是陈玉莲母亲吴芳护士长的那种说教。这位岳母大人动不动就给这个大女婿上课,尤其是有了女儿晴晴后,吴芳总觉得罗青衣重男轻女,她每次都要给罗青衣说女儿的重要性,以及矫正罗青衣日常一些癖好,比如说拔胡子、咬手指等等习惯,说这有可能影响到下一代,罗青衣为此暴怒过两次,当然他并未和岳母直接冲突,但陈玉莲夹在中间很难受。

他在单位上一直不注重拓展人脉关系,过年过节都不肯去领导家拜年,更不喜欢去送礼,他在设计院参与的几项课题都获过奖,还有至少三项发明专利,可他的高级职称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以至于九八年国家房改时他的技术职级只能是中级职称,也就是只能分不超过一百平方的房子,而和他同期参加工作的同事,至少有三个人已经是高级工程师,可以入驻一百二十平方的三室两厅。

其实真正促使二人离婚从吵嘴到落地的也是因为房子问题,他们结婚时住在了罗青衣单位的宿舍里,设计院的住房条件要比第七人民医院好很多,可是到了国家开始推行房改政策,第七人民医院突击加盖了一批宿舍楼,医院属于事业编制,从前就有一大片土地准备盖病房,现在直接拿过来后自筹资金盖宿舍楼,陈玉莲比罗青衣工龄长一年,也有了高级职称,一劳永逸就能住套内面积为一百三十平方的四室两厅,不过根据房改政策,夫妻二人只能选择一方参加房改,陈玉莲自然要选择七院,而罗青衣死活不肯就范,即便是陈玉莲说得天花乱坠,陈家所有人都来充当说客也起不了作用,最后还是一句“离婚”解决了最终的问题。

他们没打没闹,当然心理医生陈玉莲给罗青衣做过心理测试,本以为他说离婚是“激情犯罪”,但表格分析后却发现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也就是在这场心理测试之后,陈玉莲真的心灰意冷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勇敢挑战风车的那位唐吉可德,想用一己之力来纠正罗青衣的世界观,却最终被风车撞击的遍体鳞伤。

当然,按照医生的处理模式,可以采取冷处理的模式,但房改的事不等人,第七人民医院已经贴了出来告示,一个是个人申请,另一个就是要交捌万元的抵押金,这几年夫妻二人攒下的钱并不多,而陈家有三个人可以申请这种房改房,陈玉莲和父亲陈启明主任医师都可以申请最大面积的四室两厅,妹妹陈晓英的对象也在第七人民医院,是个麻醉师,中级职称,只能分配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陈晓英在机床厂内谈的对象也历经了五年漫长的恋爱长跑,最后功亏一篑,这也和机床厂即将破产有关系,再美好的爱情也抵挡不住细水长流的红尘俗世,陈晓英看姐夫看得很准,可自己的婚姻就随了大流,她和姐姐离婚完全不一样,是在得到盖房的消息后举行的婚礼。

分房子是好事,可捌万元的押金也掏空了陈家家底,罗青衣和陈玉莲的离婚协议上,陈玉莲要走了几乎所有可以变现的财产,晴晴也跟了她,可最后陈玉莲仍是借了五万元的外债才算交上押金。

罗青衣依然住在那栋老房子里,可已经家徒四壁了,前几天单位上催缴第二批的暖气费柒佰元,罗青衣就要找好友傅天颖去借,但他也知道陈玉莲的苦楚,并没有太多的抱怨,现在听她说要维护女儿的健康成长,罗青衣点点头,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他不是那种善于隐藏情感的人:“嗯!照顾好晴晴,有事的话尽管找我,给我打传呼就行!”

陈玉莲叹口气:“你的传呼已经停了,欠费停机,你不知道吗?今天早晨我给你打传呼才知道,每个月二十号是缴费周期的开始。”

罗青衣啊了一声,他真不知道停机的事情,不过他平时也很少用这个东西,一般打他传呼的无非就是陈玉莲或者傅天颖二个人,陈玉莲无一例外都是让他回家,傅天颖则都是让他回电话,那小子有了手机之后,哆嗦的不得了。

“青衣,你多保重吧!我们认识八年,结婚七年,为了房子结婚,现在也是为了房子离婚,人这一辈子挺有意思。”陈玉莲习惯感慨,这是心理医生的通病。

罗青衣笑笑:“我过了元旦才满三十岁,说一辈子太早了吧!玉莲,我去上班了,再见!你也珍重!”

陈玉莲摇摇头,她看着男人骑着自行车消失在远方,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也许她并没有爱过罗青衣,但那个男人占据了她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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