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乐队(郝云:“乘风破浪”的哥哥|Q中文独家)

最后更新 :2023-02-27 15:02:24

内容转载自“Qthemusic"

疫情当下,郝云没有闲着。他写了一首关于疫情的歌《2020 年 春》,还诚邀好友梁龙、臧鸿飞组成号称“旷世颜值欧巴练习生组合”的“龙云飞”,又做了“平行麦现场”的首个在线演唱会——“郝运来”......闲下来这段时间激发了他创作上的欲望,这种力量能把坏事变成好事。

一个6月的周五,我们在郝云与乐队的排练室见到了他和经纪人毛猴。一进屋郝云就忙着张罗,从排练室的冰箱里拿出两瓶冰的科罗娜,很熟练地起开瓶盖,嘴里说着;“抓紧喝啊,一会儿变热啤酒了。”“郝运来”线上直播演唱会刚刚过去一周,排练室的白板上还列着经过几轮甄选后定稿的歌单,歌单旁边是手画的直播间平面图,乐队区、沙发区、监听工作区和LED盒子区等的位置、布局被标示得清清楚楚。我们的聊天也就从“郝运来”开始了。

郝运来,祝你好运来

进入庚子鼠年,这个属羊的男人,自己的生活也是“乱”字当头。线下演出市场遭遇重创,音乐人们被强制性地放了个大假。郝云宅在家里,有时候会突然有种要被迫改行的感觉。这感觉很难讲,要说危机感嘛好像也不是,更可能是一种典型双鱼座的多愁善感。

没过多久,郝云就被潮流推着开始尝试线上直播,妈妈爸爸生活节、优酷卧室电台、DOUlive在现场、朋友圈里的“同一个世界:团结在家(One World:Together at Home)”、相信未来......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参与直播,后来慢慢地带着乐队全班人马一起,阵仗就跟正式演出一样。

几番实操下来,他的表现渐入佳境,越来越娴熟。郝云以前觉得真实的现场演出带来的体验是其他任何形式都无法取代的,直播现场没有观众,缺乏了很多互动和很多声音。一首歌演下来只能自行脑补掌声和尖叫声。直到“郝运来”作为探索表演形式边界的尝试被完美呈现,郝云发现线上演出也有其明显的优越性,虽然线下演出的视野更好,但斯坦尼康和摇臂能把视觉感受拉到极致。

从接到“平行麦现场”的邀请到正式直播,中间只有两周的筹备时间。大麦看中郝云的音乐可延展性和再创意的空间都比较大,团队也想基于此多玩点有意思的、大家没见过的细节,如果恰巧能实现一些真实现场做不到的事儿,那就值了。

最先确定下来的是开场曲——《逃跑的木偶》,以毛猴为首的团队成员就想能否在这个时候找一个人在旁边演扯线木偶,呈现一个人尚未觉醒的状态。这个创意逐渐开始演变延展,木偶的剧情继续展开,有了点《西部世界》的意思:因为一些原因,扯线木偶在成长中开始觉醒,他在觉醒后拥有了强大的技能和攻击力。又经过一番讨论,大家觉得木偶觉醒后的形象应该是一个“霸王”。郝云音乐里的京味儿和曲艺元素都不自觉地让人联想到“霸王”,“霸王”是带着强烈英雄主义色彩的郝云,郝云就是“霸王”,“霸王”就是郝云,是一体之两面。

“郝运来”的导演之一杨子几经辗转找到了京剧青年演员张砚栋来演“西楚霸王”项羽,张砚栋30岁出头,比乐队成员们都小,乍看之下是个特普通的小胖子。第一次见面,毛猴心里直打鼓,这哥们儿是“霸王”吗?!直到脸谱一画、厚底靴一蹬、全部行头扮上的小张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切疑惑都被打破了,无人不被“霸王”威严慑人的劲道和气派所折服。毛猴感慨地拉长了每一个音:“范儿太对了。”就这样,小张的“霸王”和郝云在直播中形成了一种呼应关系,从《逃跑的木偶》到最后一首歌《活着》,“霸王”贯穿整场。

《活着》的常规演法是郝云先唱,引得台下歌迷一起大合唱,然后乐队再进来。而有了厉害的外援“霸王”后,就索性让“霸王”先以《霸王别姬》选段开场。一句洪亮浑厚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后,小张继续以“霸王”之做派念出“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60岁以后,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霸王”随后从舞台正中移开,他身后的郝云补上来,乐队齐奏,一片欢腾。“霸王”这时也没闲着,他走到乐队区背后的那面白墙前,用毛笔蘸着浓墨写下“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又隔了一行,写了俩字号更大的“活着”。这时演唱会已至末尾,等等,还没完呢,还藏着一个连郝云都事先不知情的狂欢派对——枕头大战呢。据毛猴介绍,本来只是想用喷花机喷喷的,但转念一想,弄得噼啪的,特喜庆,跟开业似的,还不如来个更朋克一点、更燥一点的形式来打破自己。

除了暂时无法挪动的鼓手和键盘,全队在郝云的带领下冲开了“活着”那面墙,来到LED盒子区,所有人都已经累得大喘气了,猝不及防的枕头大战又突然上演了。郝云被枕头里飞出的鸭绒糊得差点窒息了,吹口琴的李阳更惨,满嘴鸭绒还要控制口型,一呼一吸地吹,吹着吹着连音儿都变了。一脸油彩的“霸王”也没好到哪里去,沾着一脸毛瞪着两只大眼睛跟刚偷了鸡从鸡窝里跑出来似的。

郝云和毛猴现在回想起一些细节,那份快乐依旧让人回味无穷。所有人一起创造了这场演出,它打破了常规舞台的概念,是一个作品,一个可以用来反复回看和品味的作品。

2020 年 春

2019年,郝云参加了音乐综艺《我是唱作人》的角逐。节目赛制是必须拿新歌去PK,一个礼拜比一场,这礼拜赢了,下个礼拜就要写一首新歌再战。赢到第三场唱完《不期》,郝云是真没歌可唱了。纵然那一个月写了4首新歌受尽了比赛的折磨,难得的是他的创作活力也被充分调动起来。

疫情蔓延后,郝云宅在家里,心系人类命运共同体,迎来了另一个灵感爆发期,《2020 年 春》就这样诞生了。这是一首快乐里带点忧伤的歌,一个人唱特别没意思,郝云便找来丽都“帕瓦罗蒂”臧鸿飞和“中国摇滚教母”梁龙献声,两人都是圈内数一数二的搞笑担当。各取三个人名字中的一个字,“龙云飞”组合正式成团,《2020 年 春》是以他们的名义发行的第一号作品。

一说到“龙云飞”,郝云不自觉地切换到搞笑人格,边说边笑:“疫情的时候逮谁是谁,刚好他俩都在北京,算巧合吧。”郝云本来约的是高旗和耿乐,大家都是多年的好邻居。奈何耿乐忙着拍戏,高旗又是属妖精的,多少年了颜值依旧在线。郝云一合计,这两个不仅是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大哥,还都特别帅,不能找他们。但在近两年自己的颜值迅速松垮下来的情况下,还比自己难看的也确实不太好找。

可想而知,这三位年龄相仿,气质相符,平时本就是经常一起厮混的酒友,现在更进一步成了以拉踩对方、抬高自己为乐的队友,这究竟能擦出多么别样的火星子?!“最近有段时间没见了,我们也想着接下来能玩点什么新东西,不一定非得是合作歌的这种形式。最好是既能挣点钱,又能挣点名儿,还不影响我们各自活儿的那种。”听郝云的描述,“龙云飞”目前还是一个结构松散的小团体。

有了新歌就得问问新专辑的进度,毕竟惦记这事儿的人太多了。年轻的时候张嘴就来,提笔就写,但现在41岁的郝云会有一点踌躇,会再多想一想。到了一定岁数,创作上会经历一个坎儿、一个十字路口,尤其生活上的变化也会映射到创作里。做了父亲之后,郝云总结说自己的心境和性格都有变化,放在词曲创作上,大概就是歌词表达没有那么年轻了,以前是一种卖艺的小青年的感觉,现在就是卖艺的中老年,会比任何时候都更珍惜自己的工作。

郝云的电脑里目前已经攒够了10首以上的新歌,再加上《我是唱作人》时期的4首和最新的《2020 年 春》,足够出一张全长专辑了。“再做不出来,真没脸见我们风华秋实的人了。答应了这么多年,一年拖一年。”和很多“早做打算”的人不同,郝云对工作的规划就是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地选择了音乐,顺其自然地从幕后走向台前,顺其自然地找到适合自己的音乐风格,顺其自然地用恰当的方式实现想要的声音......现在希望他“顺其自然”的第四张专辑会来得更早一点。

Q1:你和团队里的人,比如毛猴,是怎么认识的?

A:我2006年前后开始在网上投自己的作品,那时候都是投在门楼音乐网上,它当时是原创音乐保有量中国第一、亚洲第二的网站。猴哥当时在门楼网工作,我们因此认识了。后来才发现我们俩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同台演出过,我是青蛙乐队的吉他手,他是花儿乐队的吉他手。我和猴哥互为“狗头军师”,2007年,猴哥陪我谈判、帮我出谋划策,最终才顺利签约我的第一家唱片公司——环球音乐。在我看来,猴哥是一个老江湖,既在外企互联网公司工作过,也开过酒吧,又是我们这帮朋友里最先出道和先富起来的人。

Q2:你跟乐队合作13年了,是什么契机把大家凑在一起的?

A:为了筹备吉他中国的一个演出邀约,才和现在乐队的哥几个认识。我记得那天是2007年4月29日,我们在当时的星光现场演的。3月份的时候,大家第一次见面在簋街吃羊蝎子,提前一个月开始排练,每周排一次,一共排了4次就演出了。

Q3:直播对你来说困难吗?现在适应了吗?

A:直播刚开始肯定不舒服,做多了以后就越来越舒服了,大家都需要一个过程。“相信未来”那种自己演自己拍得其实也还好,就拿手机拍,现场声儿收成什么样就什么样,画面不用考虑太多,把人都拍进去就行了。

Q4:你现在会有一丢丢中年危机吗?

A:以前一点都没有,疫情期间突然闲下来,就会开始想如果有一天不演出了,现在的状态变成一个常态,该怎么办。想想站在舞台上,台下万人大合唱,唱着自己的歌,这不就是自己的理想嘛,理想实现了。但现在已经半年没有站上舞台,没有见过几千几万的观众,这种状态真的太让人思念了,会更强烈地希望这样理想的状态不要变。但如果我以后不做这行了,那我想可能是我真的想改变了,可能别的事儿给予我更多的幸福感吧。比如我喜欢开车,开到沙漠里玩儿沙子,这种幸福感别的事情也代替不了。

Q5:宝贝葫芦对音乐感兴趣吗?是否有意培养他这方面的兴趣爱好?

A:没有,他现在就喜欢汽车啊枪啊一些小男孩儿喜欢的玩具。我不会刻意培养他干什么,不过懂音乐像是又多了一门语言一样,这个语境下可以感受到更多的东西,和同频道的人沟通有一种畅快的感觉。但无论听音乐还是学音乐都是有门槛的,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推开那扇门时的豁然开朗。我们这代人对孩子没什么期望,只要不学坏爱干吗干吗。我感觉养孩子跟养小猫小狗没啥差别,现在生孩子难道还想着“养儿防老”吗?养孩子不图回报,这个过程就是最好的回报了。我儿子从小跟我家猫一起长大的,猫比他年龄还大,他从小就喊我家猫“环环姐姐”。小区里别的小孩听他老念叨“环环姐姐”,跟他说我也有个姐姐,我姐姐都十几岁了。葫芦问了一句,你姐姐是狗还是猫啊(笑)。那小孩懵了,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啊。

采访&文 惠智茹

图片版权 大麦“平行麦现场”、风华秋实

编辑 惠智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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