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世留学(老地契上的曲靖历史信息丨杨平原)

老方单上的曲靖汗青信息丨杨平原

一次偶尔的时机，我在曲靖南城墙边的三棵树巷看到一座老宅，占地约七百平方米。老宅的院子里有两棵硕大的柿子树。一探询，居然是文友左左家的老宅，她保存有四张方单：嘉庆七年的“吐退文约”、同治十二年的“永久杜卖文约”、光绪元年的“永久杜卖平瓦房菜地文约”和民国三年的“吐退文约”。

什么是“吐退文约”？

吐退文约是清代、民国时，官方合约文书中稀有的一种合约，它是买卖地步、衡宇的合约。如卖方以为卖便宜了，有权要求买方补偿差价，这种补价银叫找价银。

这张“吐退文约”立于嘉庆七年二月，距今二百二十年。合约文中说：陈唐氏和继兄晏履达是晏家屯的住民，她先祖有破烂瓦房三间及院子坐落在曲靖城内的伯家菜园，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先祖将屋子地产典卖给陈新的祖父。陈唐氏是原本房主的孙女，因陈唐氏的父亲逝去，棺木不曾安葬，陈唐氏请亲戚、邻人向陈姓家人分析情况，陈家又出五两银给陈唐氏，陈唐氏祖上的破瓦房和地基就职凭陈新起盖。陈唐氏的后代性孙和“唐门一应亲族人等永不得借故找赎”，假如借故找赎，私了处理的话，则拿文约来实际，愿成十倍地罚银五十两，所罚的五十两银子入公修葺寺院；正了处理的话，则任凭赴官，宁愿听认官罚。

从契文中可知：陈唐氏的先祖把衡宇院子卖给陈新的祖父时，是“当卖”。当卖是“活卖”，即卖方在备足原价银钱的条件下，可以向买方赎衡宇院子。但是，假如“活卖”要“找价”的话，就变成了“绝卖”，今后再也不克不及够赎回了。“找价”也必要再签署合约，这个合约名叫“找契”或“根绝增契”，不允许再赎回，更不允许再找价，买卖两边都不成以后悔。嘉庆七年立的“吐退文约”，说的是陈唐氏要求买方的子孙补五两银子，找价后，就永不克不及赎回。按正轨要求，这应该是“找契”或“根绝增契”。固然合约的称呼不标准，但是合约照旧不乏严谨，在合约的末文除了陈唐氏的署名外，另有陈唐氏的继兄晏履达，同住一屯的邻人和“亲见”此事的晏时菴、晏自和、晏倠调、严子华等十三一局部的署名。

底下这张方单是同治十二年（1873年）的“永久杜卖平瓦房、菜地文约”。什么是杜卖文约？

杜卖文约是出卖衡宇地步的卖方一开头就“绝卖”，立下“杜卖契”“绝卖契”“根绝田文契”等合约，注明卖衡宇地步之后，不允许再赎回，更不允许找价。

合约上说：王玉科是伯家菜园的住民，因手里缺钱，宁愿将本人祖父陈品遗留下去的平瓦房三路、耳房一块、墙内菜地、墙外清闲、厕坑两个、大槐树一棵、门窗、栽在院内的树、瓦片石块等项俱各在内，卖给钱万选。衡宇坐落伯家菜园，东至水塘旁，南至曾姓大路径旁、西至喻姓围墙脚、北至军衣库墙脚。作时价银二十两整，在立合约这天，在正中人眼下，银钱、衡宇都两下交明清晰，并无私债、也无欺压等情况。自卖之后一卖永卖、一断永断。此房是王玉科的老祖过继给陈姓立嗣，如今王玉科仍还宗姓王，房是祖业，并无契纸，日后假如有寻获片纸，就当是废旧纸。此房虽有继母在堂，之前已控告，经官方断给王玉科变卖，今后都由王玉科一方承当。恐口说无凭，立此“永久杜卖瓦房菜地文约”为据。同治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立。

同治十二年这张方单，除了一些清代买卖房地的合约知识外，还给我们提供了清代南宁县（今麒麟区）军衣库的地点。笔者实地踏访，得以晓得今天的南门街老卫校大门劈面的开关厂留宿区就是清代南宁县的军衣库。如今，曲靖老街八十岁以上的白叟把开关厂留宿区叫“号衣库”或“号库”，老曲靖有一句童谣：“孙家家住号衣库”。号衣库，就是存放号衣的货仓。号衣就是旧时差役或兵丁所穿的一致衣服；还指狱中犯人的衣服。衣服上有暗号，故称呼衣。孙家指孙光庭家。

孙光庭（1863年—1944年），曲靖老城瑞文街（今学院街南段）人。采访曲靖老街白叟，得知他是晚清云南巡抚张凯嵩的半子，清光绪壬午科（1882年）举人。曾任光绪朝内阁中书、云南高等学堂副总办、云南日本留学生监督。辛亥反动前一阶段任云南省民政司副司长，还承继过云南省图书馆馆长，云南博物馆首任馆长，云南省志编纂事情总编纂等职。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孙光庭去世于云南曲靖故乡。坊间传说，孙光庭在光绪年间买下南宁县的号衣库清闲盖房起屋，他老岳父张抚台（张凯嵩）增援他二千两银子。孙家大院是个有二百多个房间的大四合院。束缚后孙家大院为开关厂的厂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撤掉四合院，盖起了高楼，作为开关厂宿舍区。

这张“永久杜卖平瓦房菜地文约”是光绪元年（1875年）十一月时，南宁县的知县又重新定论说：“查线万选接买王玉科平房三间耳房一块，经本县亲临踏勘，实只南北自屋门至院墙脚，宽四弓，东西自杨姓围墙至大门长九弓，其水塘、槐树均系官街并不在四至之内，今断念将此判语另立一纸，粘连买契之前。并原日陈唐氏卖与王姓一纸粘成三连（但是是陈唐氏卖房给陈新。从同治十二年这张文约上看，陈家厥后是过继了一个姓王的做儿子，到同治十二年时，过继给陈姓的王玉科把屋子卖给了钱万选，王玉科‘仍还姓王’），用缝印以免再滋讼端，切切。光绪元年十一月十三日具。”这就是说，钱万选从王玉科手中买房二年后，知县了解到这衡宇菜地的实践四至与方单上商定的有相差，就实地查勘，最初明白了钱万选买的衡宇菜地的四至。

钱万选买房四十一年后，这个屋子又起纠纷，从民国三年这张“吐退文约”可知：因战乱衡宇被毁坏，光绪七年时钱万选将衡宇的楼上一间、楼下后半截及房后北边院墙脚的菜地送给钱占春、钱元春。厥后钱王氏控告钱占春、钱元春的后代钱维新、钱占新占领钱万选的房产（估测钱王氏是钱万选的儿媳妇）。民国三年，秦县长审案后，念钱王氏孀居单独抚养孤儿，就两方相劝，说钱氏本是一族，两边共敦族谊，最初断令钱王氏出银弍拾两给钱维新、钱在新，衡宇、院子里的菜地、茨坑归钱王氏。自吐退之后，钱王氏只许抚孤寓居，子孙守业，禁绝变卖。此房巷道是公走之地。

总之，钱家的老屋、院子地点地最初是伯家的菜园，伯家是明代曲靖望族。在《南宁县志》上，伯家的贤人有伯承恩，他是明万历二十八年举人，历任遵义知府、四川按察使，居官四十多年，居乡孝友，置办田八十亩，这八十亩田的收入作为南宁县学子测验的用度。伯家菜园是伯家的菜园，故名。清顺治四年，大西军屠曲靖城，伯承恩与叔叔伯定国死于文庙。伯家被害的另有伯承绪、伯承宠、伯承祜、伯世辅、伯世勋、伯世封、伯世亮等。厥后陈家在伯家菜院盖房寓居，陈家衡宇及院子又卖给钱家。几十年前，左左的奶奶段灵芝把老方单传给左左，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四张老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