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语留学(古代留学生“压力山大”？看看他们都学了些什么)

古时留学生“压力山大”？看看他们都学了些什么

金风抽丰唯苦吟，举世少知音。

窗前半夜雨，灯前万里心。

这是唐代新罗人崔致远留下的诗句，句句精炼，让人很难想到，它出自一个他国人之手。崔致远12岁来中国，6年后考上“宾贡进士”，任溧水县尉（今属江苏省南京市辖区，县尉相当于今县公安局长，九品），仍任淮南节度使高骈幕僚，因草拟《檄黄巢书》名闻天下。在华16年后，以三品衔返国。

崔致远被称为“东国儒宗”，可谓留学生的代表。据严耕望教师考据，“自太宗贞观十四年（640年）新罗始遣派留学生起，至五代中叶，三百年间，新罗所差遣之留唐学生，最保存之估测当有两千人”。

崔致远

新罗留学生之外，另有日本、渤海国、大食、百济、高昌、吐蕃、南诏等国留学生。宋代时，宾贡科举成单独测验，不休一连到明代。清代时，国子监一连明初政策，对琉球学生予以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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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反，古时中国“厚往薄来”，招留学生不仅不赢利，还要倒贴钱，以是宋代后，来华留学生范围再难与唐朝比拟。

周煌《琉球国志略》封舟图

唐朝太学有8000学生

唐代招留学生，源于质子制度。

自春秋起，帝王、军阀便将后代、妻子等嫡亲送往敌国当人质，秦昭襄王（秦始皇的曾祖父）、秦庄襄王（秦始皇的父亲）、秦始皇都当过质子。

唐太宗有三个身份：一是中原的天子，二是内亚的“天可汗”，三是代行佛法的转法轮王。作为“天可汗”，有权要求周边政权派质子入卫。早前到唐朝的新罗留学生都是“宿卫学生”，卖力宫廷保卫事情，且在严重朝会时充任仪仗。

“宿卫学生”必需出身贵族，崔致远即属“六头品”。

新罗选官依“骨品制”，共8品级，即圣骨（有资历当王）、真骨（王族，无资历当王，后圣骨尽灭，真骨也可当王），六头品（不成当主座）、五头品、四头品、三头品、二头品、一头品。三头品（含三头品）以下皆布衣，不成任官。

唐太宗有鲜卑血缘，不重“华夷之辨”，他说：“自古帝王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到唐玄宗时，更是“开怀纳戎，张袖延狄”。

“宿卫学生”较安定，平常在太学中念书。好比前方提到的崔致远，刚来华时汉语说得还不太好，不经学习，很难“登唐科第语唐音”。

唐代重教。据《唐会要》载：“贞观五年（631年）今后，太宗数幸国学太学。遂增筑学舍一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亦增生员，其书算等。各置博士，凡三千二百六十员……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于是国学之内，八千余人。”

唐太宗

房玄龄当年考砸了

唐太宗器重太学，与隋有关。

科举始于隋，但史籍无确载。褚遂良刻《房玄龄碑》中，有“年十有八，俯从宾贡”，意思是房玄龄18岁时考中“宾贡进士”。这触及两个成绩：

其一，房玄龄不是他国人，为何到场“宾贡科举”？

其二，为何称“俯从”？

出名学者拙劣士以为，隋开皇七年（587 年）始置“贡举”（即科举，此说源自宫崎市定），此时隋朝已定江南，急需培养本人的干步队伍，交换旧门阀。隋文帝此前已将四门学、书学、算学提升为中央学校，它们面向布衣招生，本属小学，如今与培养贵族子弟的国子学、太学同级。此时隋文帝力推“均田法”，急需数学、书法人才。

隋代科举分三档：秀才最高，明经低三等，进士又低三等。

早前“进士”称“宾贡进士”，位置极低，房玄龄中进士乙第，仅从九品下，以是称“俯从”。

“宾贡科举”未选拔出太多人才，厥后隋文帝也不太器重了。

隋末战乱，门阀凋谢，加上唐太宗刻意打压，唐代“宾贡科举”更名“进士科举”，已是一枝独秀。

《新唐书》称：“大抵众科之目，进士尤为贵，其得人最为盛焉。”

唐穆宗长庆元年（821年），又 规复了“宾贡 科举”，此时已和原本的“宾贡科举”完全不同，只面向他国留学生。

留学生“压力山大”

留学生到唐朝后，寻常在国子监学习，分学问生、请益生和还学生三种。学问生长时留学，学制寻常10年；请益生有一定基本，来华研修，可长可短；还学生随遣唐使来，并一同前往，是短期培训。

开学前有测验，据《唐会要》，唐文宗开成二年（837年），渤海国派来16人，仅有6人获准开学；新罗派来216人，仅有7人开学，其他都被遣回。

开学前，留学生要向教师献束脩（礼品），行拜师礼。开学后，“买书银货则本国支给，而书（衣）粮，唐自鸿胪寺需求”，即衣食由唐朝的鸿胪寺（相当于今交际部）典客署无偿提供，如是留学僧（寻常安插在长安的大寺庙中学习），鸿胪寺每年发四序衣服、粮料，并赐绢25匹。

据学者隽娅玮在《唐代留学生教导及其今世启示》钩沉，留学生与当地学生的学制相反：

《论语》《孝经》一年；

《尚书》《公羊传》或《谷梁传》各一年半；

《毛诗》《周礼》或《仪礼》各两年；

《礼记》或《左氏春秋》各三年。

教学办法分讲论、答辩、诵读与念书引导四种。留学生和当地学生一样，也要到场旬考、岁考、毕业考。

旬考是每十天考一次，须背诵一千字、解说两千字。岁考是口问大义十条，通八条为上等，六条为中等，五条以下为末等，即不及格。假如岁考三次都是末等，必需重修，再不及格，便迫令辍学。毕业考则由博士出题，校长（祭酒）监考，标题则模仿科举。

由此看来，学业压力够大。

“宾贡科举”曾引发争论

唐穆宗开“宾贡科举”，给留学生们提供了一条科举告捷的便捷通道。但“宾贡科举”是单独测验，照旧与中原学生一同考，学界另有争议，学者郭丽的看法似更公道。

郭丽以为，唐代科举无糊名制（武则地利，吏部应考短期取糊名制），留学生们很约莫和中原士子一同参考，单设科场（好比高丽士子康抚民便“召试舍人院”，而科举应在礼部贡院）。评卷时，考官会照顾留学生。唐代科举重诗赋，音韵要求严，留学生不免“外洋音讹”，只需“文意稍可”，即可登科。

“宾贡科举”单列榜单，附在正榜末了，即“十年观国，本望止于榜尾科第”。第一位登科的留学生是新罗人金云卿。

“宾贡科举”有照顾的实质，却引发渤海国留学生与新罗留学生争论。

渤海国在唐玄宗时内附，成羁縻州，多量派留学生入唐，因其汗青上多次扰乱新罗，两国干系告急。据学者党银平考据，渤海国乌昭度入唐科举，与新罗李同都经过了“宾贡科举”，乌昭度排名在前，返国后当了国相，让新罗大为不满，崔致远乃至写道：“既致四邻之讥，永贻一国之耻。”

崔致远厥后科举告捷，排名在前，他得意地写道：“光彩远播于三韩，自此以来，未之或改。”

厥后乌昭度的儿子乌光赞也到场了“宾贡科举”，名列新罗留学生之后。乌昭度事先恰好出使唐朝，哀求调高儿子的排名，被唐廷回绝。

到了宋代，因有糊名制，“宾贡科举”成了单独测验。

江苏省扬州市建有崔致远怀念馆

明代器重琉球学生

唐代今后，留学生数目锐减。

一是高丽光宗九年（958年），时中原战乱，在逃到高丽的文士双冀发起下，高丽王朝自办科举。自唐朝到明朝，在中国科举告捷的朝鲜半岛（含新罗、高丽、朝鲜）进士共53人，远多于其他地区。当地也可科举，使留学中国的动力下降。

另一方面，招待留学生的包袱重，唐代鸿胪寺每年招待费折构成粮食，高达一万三千斛，厥后王朝变小了投入。

在中国学习后，大局部留学生返国办事，好比唐开成五年（840年），便有105名留学生分开。

明太祖洪武四年（1371年），高丽国金涛经过“宾贡科举”，朝廷授予他县丞之职，金涛却回绝就职，反而与三名同亲返国了。第二年，高丽国哀求再派留学生，朱元璋的回应颇为冷淡：“涉海远来，离其爸妈，不免互相怀思。尔中书省宜令其国王与群下熟议之。为父兄者果愿遣子弟开学，为子弟者果听父兄之命，无所委曲。即遣使护送至京，或居一年或半年，听其归省也。”

不外，明太祖很器重来自琉球的留学生。

明初琉球“地无货殖，故商贾不通”，“琉球最贫”，“不驾舟楫，惟缚竹为筏，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逃”。自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起，琉球派留学生到中国便成定例。

明太祖很约莫看出了琉球宏大的地域潜力，下令迁“闽人三十六姓”移居琉球，在一系列帮扶下，琉球公然提高成东亚大海商业的支点，被称为“梯航万国”，成了安定东亚纪律的紧张一环。

琉球前去中国的纳贡船

清代只教一门课

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4名琉球学生作为明代后第一批留学生，进入北京国子监学习，至同治七年（1868年）才不再派留学生。

对琉球留学生，明朝无人数限定，清朝则要求一任国王只派一批，学习年限也延长成3年，最长不凌驾4年。

清朝这么做，约莫是想浪费本钱。据学者允许在《琉球王国赴华留学生研讨》中钩沉，清廷为每位琉球留学生日供白米二升，“鸡一只、肉二斤、茶五钱、豆腐一斤、花椒五分、清酱四两、香油四钱、酱四两、黄酒一瓶、菜一斤、盐一两、灯油二两”，别的“每年春秋赐锦缎袍褂，纺丝绸裤各一，凉帽各一，鞋袜各一双。夏赐纱袍褂，罗衫裤各一；冬缎面羊皮袍褂，棉袄裤各一，貂帽，皮靴，绒袜，被褥，席枕俱备”，且“每月硃墨纸笔银两五钱”。

唐代来华留学生可选算学、律学、四门学等，清代仅有朱子学。留学生“逐日早起，洗浴、正衣冠，诣讲堂听讲《小学》数条；《小学》完，讲《近思录》。饭后，讲经数条，临帖。灯下，讲四六古文各一篇、诗一首，越日背诵”。

琉球学生多次提出修正教学内容，从后果看，仍以品德教导为主。事先高丽王朝虽有科举，却未犹豫贵族制，布衣子弟时机少，仍渴望留学中国来改动运气，可清朝教导云云关闭、局促，让人望而却步。

留学教导有利于转达文明、增长情感、加强交换，但功德还要办好，后果无法量化，责权益不合错误等，就会越办越差。早点商业化，约莫更好。（责任编纂：沈沣）